放学铃声刚响，教室里就炸开了锅。小美举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冲到讲台上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发梢上，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"老师！我们班被选中参加元旦汇演了！"她的声音像小百灵鸟一样清脆，我看见前排的明明差点把铅笔盒摔在地上。

第二天清晨，班主任王老师就抱着一摞彩带和彩纸站在教室门口。她把全班分成六个小组，我们组被分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。我蹲在地上帮小美贴星星贴纸时，突然发现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美术课用的蓝色颜料。"小美，你昨天在画什么呀？"我忍不住问。她挠挠头，把沾着颜料的手藏在背后："我...我在画给妈妈的生日贺卡。"

排练最辛苦的时候是午休。我们班要排练一个自编的情景剧，讲的是小刺猬送礼物给森林里的小动物们。小美扮演刺猬，明明演松鼠，我负责给松鼠戴毛绒尾巴。可每次排到刺猬要钻进松鼠的树洞时，小美就会紧张得把头埋进翅膀里。那天下午，我偷偷把家里的小毛绒尾巴剪成两截，用透明胶带粘在明明身上，这样松鼠的尾巴就不会被刺猬扎到。

最让我难忘的是彩排那天。教室被装饰得像童话世界，窗台上摆着用纸箱做的小鹿，黑板报上画着会眨眼睛的星星。当音乐声响起时，小美突然站在舞台中央不动了。我看见她眼眶里含着泪花，攥着话筒的手在发抖。"小美，深呼吸，我们都是你的小刺猬！"明明突然从侧幕冲出来，用毛绒尾巴轻轻蹭她的肩膀。那一刻，我忽然明白老师说的"台上一分钟，台下十年功"是什么意思。

真正演出那天，我站在舞台侧边当灯光师。当小美终于鼓起勇气钻进松鼠的树洞时，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我看见班主任偷偷抹眼泪，小美红着脸给每个同学发手工做的糖纸，连平时最害羞的朵朵都笑成了月牙眼。散场后，王老师把一盆小多肉放在我们组面前："这盆多肉需要六个小组共同养护，元旦那天会开花。"

现在这盆多肉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新芽，我们六个小组每天中午都轮流给它浇水。昨天课间，小美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铁丝编的星星："老师，这是给您的元旦礼物。"星星上挂着六颗小贝壳，每颗贝壳里都藏着我们组的签名。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，照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上，像撒了一地会发光的星星。

放学时，朵朵突然拉住我的手："你知道吗？我们组的小多肉今天开花了！"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，那盆多肉最顶端的叶片上，真的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，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。风轻轻吹过，那些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，像在和我们捉迷藏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看见小美把铁丝星星别在书包上，明明在哼唱刚才的台词，朵朵正用彩纸折小动物。暮色中的街道像被撒了金粉，我们六个人说说笑笑走在前面，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，仿佛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温暖的冬天。